第六章(5) 想幸福的人(全文完)

  深知自己所背负的身分与责任，更是基于不给护卫们增加工作的考量，嘉勒希咸少微服私访，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大日子，街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，更增添护卫的难度。
  瞧瞧，他们这番未经报备就出门的考察，光是守在身旁轻装出门的骑士就有八位了，更别提那些偽装成路人，在暗中观察情势的影卫。
  尤其目前辛克莱尚在潜逃，说不定就藏在人群之中，身为护卫队队长的乔恩丝毫不敢大意，比平日调派了更多人力才守护两位皇子的安危。
  这样给人添麻烦的行径换作是平常的嘉勒希铁定是做不出的，更是觉得大伙儿忙了大半天还得因他们的肆意妄为徒增工作，很是过意不去，然而——
  「克里尔你快看，那种金色的糖很好吃喔！」
  「金色的糖！」
  顺着沃雷指示的方向望去，果然能瞧见小小的铺子前挤满了牵着孩童的大人，看着老闆将搅拌均匀的金黄色糖浆倒入一个个拳头大的模型中，驱动上头的结冻魔法使其固化，猫咪脸型的糖果立即製作完成。
  原来还有这样的魔法器具啊。嘉勒希算是大开眼界了，不仅是糖果铺，周边的店家不论是贩卖饮食、还是工艺创作，多少都能在舖子上瞧见魔法器具的使用，这些魔法师与工匠同心协力下的產物，操作简单且只需一点魔力便能发动，提供了人们更加便利的生活，也凸显出多罗欧帝国的人们与魔法之间密不可分的连结。
  若这个世界真的少了魔法，将会造成多大的灾难啊！嘉勒希完全不敢想像，更是庆幸在自己以及眾人的努力下阻止了悲剧的发生。
  「少爷，小的给您买回来了！」
  彼得鲁从人墙的缝隙间鑽出，光荣地回到了队伍，他将其中一枝糖递给了克里尔，后者接过后毫不犹豫地朝着猫咪的耳朵进攻。
  「好甜……」甜味在口中化了开来，比他喜爱的苹果派还要浓郁许多。克里尔只嚐了一口便将糖递给嘉勒希：「嘉勒希哥哥，您也吃吧？」
  此时的嘉勒希原本要接下彼德鲁递过来的糖，瞧见克里尔的动作后手立刻转了方向，一方面也为克里尔没和沃雷玩疯而冷落自己感到开心。
  从前的嘉勒希咸少吃甜食，便是为了自我约束、戒除口腹之慾，可这些日子经常与克里尔共进下午茶，好似渐渐习惯了这个滋味，虽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，可这有什么办法呢？
  尼克主厨曾告诉过他：甜食能让人產生幸福感。这句话在克里尔身上得到充分的验证，正如同此刻的他洋溢着真诚的喜悦。
  「嗯……确实很甜。」
  对嘉勒希来说，甜的不是糖本身，而是克里尔脸上那抹彷彿会发光的笑容。
  「嘿嘿！」瞧着两人都对自己推荐的食物给予正面评价，沃雷信心大增，兴奋地拉着克里尔满街跑：「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喔！像是那个松松软软的麵包、还有用水果沾巧克力酱的摊位……快看那边！那个打靶游戏还可以换奖品喔！」
  骑士们无奈了。虽说他们的正主是嘉勒希，可总不能不顾及克里尔的安全吧！奈何沃雷精力旺盛，像匹脱韁野马拉也拉不住，骑士们也只能捨命陪君子地迅速跟了上去。
  这下队伍好像拉得太长了。感受到不太妙的嘉勒希本想快速跟上，迈开步伐之际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。
  「大少爷，您还好吗？」乔恩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，并关切地询问。
  嘉勒希的动作停滞了好一会儿，才缓缓开口：「我没事，只是忽然有些晕眩。」
  从凡欧雷德回来后他便一直觉得头晕，原本抵达三皇子寝宫时已经转好，可大街上的人实在太多，嘈杂的声响与眼前晃动的人影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刺激，使得不适的感觉又深刻了几分。
  「要不属下先送您回去？」
  「没关係的！我真的没事！」嘉勒希立刻挥着手反驳，难得沃雷和克里尔都这么开心，若这时因他的身体状况而打道回府未免也太扫兴了。
  「嘉勒希哥哥。」
  当克里尔的嗓音传入耳里，嘉勒希立刻挺直腰桿，无非是想掩盖身体上的不适。
  「嘉勒希哥哥，送给你。」
  克里尔伸长双臂，为他戴上了花冠。
  「这是……」
  「是我得到的奖品。」克里尔仰着小脸，十分神气。
  一股自然清香飘散在空气中，也让头晕的感觉得到舒缓，嘉勒希能感应到顶上的花冠带有魔力，虽然十分微弱，却足以使花冠不易腐败，芳香永存之馀还附加着净化空气的功效。
  难不成克里尔发现他不舒服了吗？被沃雷捉着到处跑的克里尔，还不忘关心他的状况呀……
  心头感到一阵暖意，嘉勒希开口道谢：「谢谢你，我会好好珍惜——」
  「乔恩，这是给你的。」
  「咦？连我也有礼物吗？」
  无论是被点名的乔恩还是嘉勒希都愣住了，只见克里尔将一枚桂叶编成的胸针递到乔恩面前。
  「谢谢你们陪我们出来玩，所以准备了大家的礼物。」克里尔说着，如同小动物般圆润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瞧，任谁都无法抵挡如此乖巧温顺的模样。
  「多、多谢小少爷，属下会好好珍惜！」
  乔恩接下后，克里尔又转身将胸针分发给身边的骑士们，大伙儿无一不臣服在男孩低眉顺眼、惹人怜爱的魅力之下，受宠若惊之馀也增添了几分对小主人的好感。
  可惜，他安抚所有人的行为固然深得人心，却让嘉勒希隐隐感到不快。
  克里尔懂得感恩他人事件很棒的事，别因为这点事情就忌妒啊！嘉勒希在心里告诫自己，更是想着虽然克里尔也替骑士们准备了礼物，可花冠却是他独有、也是最大的礼物，在克里尔心中他仍是最特别的！
  「欸欸，嘉勒希你知道吗？克里尔实在太厉害了，把那个摊位的奖品全包了下来，老闆可以提早收工啦！」沃雷边嚷嚷边跑了过来，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骑士手里皆是大包小包的礼品，也揭示了克里尔丰硕的战果。
  「小少爷说这些礼物要带回去送给平日照顾他的人们，真懂事呢。」
  「这些日子小少爷长大了不少，真是让人欣慰啊！」
  「那也是大少爷的教导有方呀，哈哈哈——」
  嘉勒希混乱了，尤其是他见沃雷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白熊娃娃，熊脖子上的缎带也是用桂叶编成，显然与花冠、胸针是同一家店出品，更是让嘉勒希一度平復的心境又掀起了波浪。
  「哥哥。」趁着嘉勒希失神之际，克里尔的小手鑽进他的掌心，轻轻地牵起嘉勒希的手：「我们一起走吧？」
  「……嗯。」
  别再不平衡了，克里尔平日对你还不够好吗？嘉勒希不断说服自己，却感觉头更加痛了，赶紧催促着自己别再胡思乱想。
  对了，克里尔准备了给大家的礼物，那么他自己呢？他有买什么喜欢的东西吗？
  想到此，嘉勒希的眼角馀光正好瞥见了一家招牌上画着剑与盾牌的商店，便拉住了克里尔，提议道：「我们进去这家店看看吧！」
  「咦？武器行吗？这有什么好玩的呀……」沃雷嘟囔着，他还有很多零食没嚐到呢！
  对于魔法师沃雷而言，武器行自然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，可在场除了他和嘉勒希，其他皆是习武之人，在接收到嘉勒希的提议后各各双眼发亮，大队人马立刻改变了前进的方向。
  于是乎，在这个大家都把焦点放在后夜祭市集的夜晚，武器行忽然涌进了大批人马，老闆赶紧将瞌睡虫赶跑，挺直腰桿热情的接待：「各位贵客儘管参观，本店是整座帝都武器数量与种类最多的商行，品质更是精良！若是有顺眼的小的愿意给些折扣喔！」
  「克里尔，你瞧瞧，有什么喜欢的儘管说。」
  闻言，克里尔点了点头，便放开嘉勒希的手跑去参观了。
  虽说嘉勒希身上没有配剑，漫不经心的模样透露出兴致缺缺，可瞧着他一身贵气，其他人尊称他为「大少爷」，那铁定是个财力丰富的人！多年经营的老闆看出了这点，因此当嘉勒希的视线在某处多停留了几秒时，他立刻上前介绍。
  「这位贵客，这把剑拥有十分良好的抗魔属性，就连与高阶魔法师对战也可抵销掉八成的攻击伤害，是本店最热销的商品喔！」
  虽是上品，但还是比乔恩等人配剑的抗魔属性低了两阶。嘉勒希虽然没费心思鑽研武术，对武器的鑑定却是学得十分透澈，这自然也是因为身为皇子的他生活处处暗藏危机，多培养眼力才得以自保。
  「我再看看吧。」他笑着向老闆道。
  「是，您慢慢看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小的！」
  「好的。」
  见嘉勒希不会贸然出手，老闆便暂时将目标转移到了他人身上，朝着两两结队的骑士进攻了，而就在这时，克里尔压低音量的呼唤传入了嘉勒希耳里。
  「哥哥，过来这边一下。」
  嘉勒希望了过去，就见克里尔从成列头盔的展示架后方探出头来，朝他招招手后又把身子缩了回去。
  那后面有什么吗？嘉勒希跟了上去，这才发现原来展示架后方有个狭窄的巷道，而此时的克里尔已经站在出口向他招手了。
  是让他一个人跟上去的意思吗？嘉勒希深感疑惑，却也不可能让克里尔一个人乱跑，于是他跟了上去，却在走出巷子后迎来了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  层层帷幕交错遮蔽了头顶星空，昏黄的光线让万物染上了朦胧的神秘色彩，这里缺少了人声，仅能听见若有似无的笛声在远方低吟婉转，整个城市彷彿陷入了沉睡一般。
  「嘉勒希哥哥。」
  顺着熟悉的嗓音望去，便能瞧见披着深紫色纱巾的克里尔站在不远处，让嘉勒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，同时也忍不住多说两句。
  「真是的……你别乱跑，要是迷路了怎么办？」
  「对不起，因为想跟哥哥一起逛街，所以擅自将您带了过来。」克里尔边说边将手中的纱巾递给嘉勒希：「夜风大，请您披上这个。」
  「啊，谢谢……」嘉勒希接过纱巾后学着克里尔从头顶盖了下来，这透光材质看似单薄却有着十足的保暖功效，让嘉勒希再次为克里尔的思虑周全感到惊叹不已。
  「这里也是市集，但靠近郊外，所以没什么人。」克里尔再次牵起嘉勒希的手：「在这里，我们可以不受打扰，悠间地散步。」
  原来，想与他独处的心思，克里尔都看在了眼里。这让嘉勒希十分感动。
  「为什么你能如此理解我呢，克里尔？」
  「当然是因为我爱您啊。」克里尔不假思索地道。
  嘉勒希被逗乐了，脸上终于有了笑容，他握紧克里尔的手与他漫步在帷幕之下，这里所贩卖的商品种类单一、无非是些手工艺，更是没有受到魔法器具辅助的影子，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独一无二，嘉勒希也不必担心与克里尔所见的风景是否不一致了。
  「克里尔，这个你喜欢吗？」嘉勒希看上的是一颗水晶球，将各种不同品种的花朵经过脱水、染色等步骤后封存在球之中，使其永远保持盛开的美好模样，正好与克里尔送他的花冠相呼应。
  「嗯，很漂亮。」
  「那就买这个吧！」
  终于准备好给克里尔的回礼，嘉勒希心情豁然开朗，猛地没注意到地上凹陷的坑洞拐了一脚，幸好身边的克里尔即时扶助了他。
  「抱歉，我太不小心——」
  「果然。」克里尔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：「您发烧了。」
  「欸？」嘉勒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：「有、有吗？」
  「该回去了。」
  「等等！」他倏地紧抓克里尔搀扶的手臂说道：「再玩一下吧，我们还没逛完呢！」
  「没关係，下次有机会再出来吧，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  嘉勒希低下了头，呢喃从嘴里流出：「可回去的话，我们就得分开了吧……」
  一旦回到皇宫，他们便必须受大皇子与三皇子身分的限制，回到各自的寝宫休息，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，可不知怎么的此刻的嘉勒希特别想和克里尔待在一起，能越长久越好。
  「您生病之后比平常任性许多呢。」克里尔轻轻叹了口气，「是因为在凡欧雷德没有尽兴吗？」
  「才不是呢！虽然成熟的模样的确很有魅力，可、可我还是更喜欢眼前的你啊！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和你在一起而已……」
  不知是受克里尔的话刺激还是因正处在发烧状态，嘉勒希的脸色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，双眸泪盈盈的，神情有些呆滞，与平日的状态大不相同，处理起来也格外棘手。
  克里尔知道嘉勒希此时的心情是沮丧的，如此若强行将他带回宫铁定会被怨恨，于是克里尔也跟着放低姿态，怀抱着嘉勒希一隻手臂，以撒娇的口吻道：「既然如此，我有一个很棒的提议，哥哥铁定会喜欢。」
  「提议？」
  虽说此刻的嘉勒希情绪不稳，可本质上却没有变过，仍是对于克里尔各种卖乖的行为毫无抵抗力，于是便被半骗半哄的带进了——旅馆。
  「您就在这里稍做休息吧，我会陪在您身边的。」克里尔边将房门锁上，边对着已被送上床休息的嘉勒希说道，后者揪着被褥，有些犹豫。
  「这样真的可以吗？大家会不会找不到我们……」
  「我已经通知彼德鲁了。」
  「咦？彼德鲁来过了吗？」
  「我带嘉勒希哥哥离开武器行后他立刻就跟了上来，所以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休息，也会告知其他人，不让人来打扰您。」
  原来，彼德鲁已经跟了这么久了吗？方才他们逛市集的时候他也在？嘉勒希无比震惊，虽说他现在状态不佳，可也不至于完全察觉不了有人正在跟踪他们，难不成彼德鲁有着跟赛伦一样的本领，甚至还高出他许多？
  然而，更让嘉勒希觉得诧异的是，连他都没有察觉彼德鲁的存在，身为无魔者、无法感受到魔力流动的克里尔又是如何发现他的？
  「打从我有意识以来彼德鲁便在我身边了，他的脚步声、呼吸的频率、还有举止间的一些惯性我都十分熟悉。」克里尔毫不隐瞒地解释道。
  与将魔法化作呼吸般运用自如的嘉勒希不同，克里尔一直以来都是依靠经验行事，无论是在战场上感受敌人的杀气并即时反击，还是日常生活中对于人性的解读，全都是在学习的过程中慢慢累积的，换句话说，身为无魔者的克里尔甚至比常人更容易洞察人心。
  「那么……对于菈比盖儿，你也如此了解吗？」
  才走到床边的克里尔动作一滞，瞧着嘉勒希的神情略显吃惊，全都被后者看在眼中，心头又是一阵酸，索性转过身面墙，生起了闷气。
  「您在意菈比盖儿吗？」
  明明是在谈论彼德鲁的事，可嘉勒希的脑海中却一直浮现菈比盖儿披着头纱，与克里尔步入礼堂的画面，若是连身为侍从的彼德鲁都了解得如此透彻，那么曾经是妻子的菈比盖儿，在上一世是否为与克里尔相知相惜的伴侣了呢？
  「当然会在意的吧，她曾经是你的妻子啊。」
  或许正如克里尔所说，此刻的嘉勒希头昏脑胀，言语上也失了分寸，把平日里那些忌惮开口，深怕破坏和谐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。
  「您总是不相信我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呢。」克里尔爬上了床，紧紧抱住想逃走的嘉勒希：「我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您的信任呢？」
  「我……」克里尔的力气比他大上许多，嘉勒希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，好在对方现在看不见他因忌妒而扭曲的丑陋表情：「也不是不信任你，只是有些羡慕她能成为你的妻子。」
  克里尔在嘉勒希的后颈上轻轻地啄了一下，才道：「虽说上一世我与菈比盖儿是夫妻，但其实我们并未行房，她直到去世都还是贞洁之身。」
  「……真的？」
  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让嘉勒希颇为震惊，甚至转过身来想从克里尔的表情上找出一些端倪，却见他勾起嘴角，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。
  「因为我们都知道，不受到祝福而降临于世的孩子有多么可怜。」
  上一世的菈比盖儿与克里尔确实是同伴，却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，而是同病相怜下的心心相惜。
  「这一世，我并不打算与菈比盖儿有接触，于我于她，都是最好的安排。」
  他因克里尔与菈比盖儿曾经的关係而对女孩產生敌意，可事实却如达米欧所言，他们两人的处境十分相似，更多的是身不由己。
  「对不起……我并不知道，还说了那些任性的话。」嘉勒希紧紧拥住了克里尔，「我会帮你的，菈比盖儿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帮忙，让她获得真正的自由。」
  「嘉勒希。」看着嘉勒希的双眼，克里尔无比认真地道：「你是我的一切，无论是妻子还是丈夫，那都是只属于你的位置。」
  「我也一样，这一次，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你孤单地待在恶梦之中了。」
  彷彿急着证明自己的真心，嘉勒希主动吻上了克里尔，两人唇瓣交叠，舌头更是难分难捨地纠缠，渴求地吸吮对方的味道，嘉勒希能感受到被褥之下克里尔的手正不安分地袭来，原以为他又要做出什么超出外表年龄的举止，却又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  长吻结束后，克里尔舔舐嘉勒希的嘴唇，将晶莹唾液含入口中后退了开来，这时的嘉勒希才得空抬手查看，右手无名指上竟多了枚戒指。
  「这……也是你刚才的战利品吗？」
  「因为您一直表现得对骑士们过意不去，我才会给他们礼物。」克里尔也抬起自己的右手，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展现在嘉勒希眼前：「这是我请彼德鲁找了城里最好的工匠打造，想着您或许会喜欢。」
  方才那句话仅是玩笑，嘉勒希自然晓得这对戒不是随随便便能在路边得到的，除了戒圈上头的流线型花纹刻鏤细緻，主石的选择更是深具巧思，嘉勒希的这枚採用紫红色的鋰辉石，克里尔的手上的戒指主石则是蓝紫中带着云纹的紫龙晶，是他们彼此眼睛的顏色。
  「好好休息吧，我会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。」
  就如同戒指的寓意，你注视着我、我注视着你，永远陪伴彼此。
  「我爱你，克里尔。」
  自从这一世和克里尔相遇后，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为嘉勒希考量，更是用尽了各种方法只为使其安心，如此为一人尽心，不正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情人吗？
  「我也是，嘉勒希，我也爱你。」
  嘉勒希幸福地闭上了双眼。
  纵使未来依旧充满了不确定，危机更是在暗中蠢蠢欲动，可这一刻，在克里尔温暖的怀抱中，他得以将一切忧烦暂放，沉沉地进入梦乡。
  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