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27 值得

  在品竹的劝说下，羽涵跟安琪回去上班了，到律所后先处理一下桌上的文件，就叫了庄宇轩进来，关切一下之前贵妇的离婚案件
  「她先生外遇，同意给赔偿费，只想尽快离婚」庄宇轩说着
  「有提剩馀财產分配吗？」羽涵问
  「没提到这个，可是都要给赔偿费了.....」
  「有不少人离婚时没提，事后却提的案例，你去确定一下目前夫妻的财產情况，如果我们当事人比较多就要注意，剩馀财產分配请求权离婚后二年内都有效」
  简单开完会后，羽涵打给品竹的肇事者，果然对方是愿意负责任的，羽涵还是斥责了一下为什么没报警，对方说看到小妹妹痛到哭，也顾不得报警，听到这羽涵心疼了一下，对方说没报警不会影响他该负的责任，机车目前在修理中，明天也可以带小妹妹去医院换药，羽涵婉拒对方后便掛了电话
  看了一下錶，她打电话给品竹，响了好几声才接起
  「喂～」那刚睡醒又软萌的声音，说明她是被吵醒的
  「抱歉，不知道你在睡觉」
  「没.....没有～我.....没有....在睡觉」品竹怕羽涵会因此掛电话，赶紧澄清自己没睡
  「好，没睡，那你在干嘛？」刚才那声”喂～”已经让羽涵的心又酥又软，小傢伙还说没在睡，她好想摸摸她的头啊
  「..........我.....我......在写报告」这谎话说得她脸都红了
  「晚餐想吃什么？」羽涵不想戳破她，赶快转移话题
  品竹这才看了一下时间，已经五点多了，竟然睡这么久
  「我还不饿，你买什么都可以」
  「好，等我回去喔～」羽涵没注意自己用了极度宠溺的声音说着
  品竹听着竟然有些脸红
  品竹想着，她们有多久没讲电话了，多亏了这场车祸，这样算因祸得福吗？品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笑着，她竟然觉得好值得，不自觉害羞得转身，「嘶～」，弄到受伤的手「好痛，不过，值得」
  她知道这样很傻，但能怎么办
  羽涵先去买了新款的 iPhone，再去买晚餐回家
  吃晚餐时，羽涵问「明天早上要去医院换药？」
  「对，王若萍会陪我去」品竹回答着
  羽涵原本已经打算要陪品竹去，听到又是王若萍陪她去，心情一下堵了，但也不方便说什么
  「喔....好」羽涵脸沉了下来
  敏感的品竹发现了，只是她不确定
  「我怕你忙......王若萍又说她週六有空......可以陪我去......」
  见羽涵有些不高兴，品竹决定问问看
  「还是..........你........有空.....可以陪我去？」问得小心翼翼，就怕自己自作多情
  「本来就要陪你去，谁要你找别人」
  「不是不是，我没有叫她陪，我想......你陪我....去....」低着头说完品竹脸都红了
  「我陪你」羽涵这才露出笑容
  看羽涵因此笑了，品竹也露出放松又开心的笑容
  「待会想不想彻底洗个澡？」羽涵挑眉问道
  「想～」品竹开心的回答
  「好，等一下帮你贴上防水胶带，虽然手不方便，但洗澡应该没问题」
  在羽涵的细心包扎下，品竹顺利的洗了澡，洗完羽涵再帮品竹拆防水胶带
  终于好好洗了澡的品竹，开心的躺在床上
  隔天早上羽涵陪品竹去医院换药，才真正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，好几次羽涵都有些不忍直视，医生交代了什么羽涵都没听清楚
  走出诊间羽涵拉着品竹的手去缴费，然后带她去买甜点，羽涵只是单纯的想让品竹吃她喜欢吃的东西，就像小时候她每次生病要吃药，妈妈都会买糖果放在药旁边，若她勇敢吃了药就可以吃一颗糖果，有时撒娇还可以吃更多，因为妈妈心疼她身体不适，她现在大概是妈妈的心情吧，想让品竹吃喜欢的东西达到安慰的效果，品竹隐约了解她的用意，毕竟，从医院看到伤口后，羽涵一直皱着眉头
  到家后，品竹手里握着她最爱的法式千层酥说
  「其实，我今天不太痛了，有你陪我去医院我很开心，还有我最爱的甜点，我也很开心」
  「真的吗？」
  「真的........那你...........可以不要再皱着眉头了吗？」她露出祈求的眼光
  「哪有？」
  「有啊，你不开心」
  「我就是.........那伤口看起来很痛」彷彿那些伤也刻在羽涵心里
  「现在不像前二天那么痛了，真的，你看......」品竹大动作的摆动手脚
  「好好，你不要乱动」她拉着品竹坐在沙发上「你这阵子先不要骑机车了，要去哪我载你」
  她心想学校剩二週的课，家教也都找人代课了，应该不会再骑机车了，何况她短期间也不敢骑了，因为她连作梦都会梦到「碰」一声然后惊醒
  羽涵拿了新 iPhone进来给品竹
  「换一下手机吧」
  品竹一脸震惊「我之后去换萤幕就好，不要换新的」
  「换吧」羽涵摸摸品竹的头说着
  「可是....这是你送我的圣诞礼物」
  「那.....这个是你下个月的生日礼物，早上拿你健保卡时看到的」
  「这太贵重了....」
  「你最贵重，不可以再受伤了！手机可以换，你不能！」羽涵的心疼使她不自觉讲出这些话，立刻有些后悔，于是起身走向厨房掩饰有些泛红的双颊
  品竹心脏漏跳了一拍，她看着羽涵倒了水一饮而尽
  「那.....谢谢你....我会...好好珍惜的」品竹双手包着纱布，手指不自觉的交缠着，也不知在紧张什么
  二人没说的话，随着空气飘动，好似飘进了两人的心里，似有若无的
  令人心动的氛围，在羽涵一句「我回房了」的话语里结束，留下品竹一个人慢慢平復心跳
  这二天被羽涵这样照顾着，品竹可以感受到羽涵的体贴与爱护，只是这一年来羽涵刻意的疏离如一根刺札在心里，并没有被拔除，她知道现在只是短暂的，但即使.....只是短暂也够了
  週六晚间，王若萍来看品竹，羽涵把客厅让给她们
  「拍谢啦，都是我让你接家教才出事的」
  「不是啦，我自己不小心的，而且我因祸得福」品竹笑了起来
  「？」
  「羽涵姐姐对我超好的」品竹小声说
  「值得吗？都受伤了」
  「值得」
  「没出息！没用！」
  「我知道，可是她这一年很忙很少跟我说话，现在才又.......」
  「她为什么很少跟你说话？」之前就曾听品竹说过这件事，但没想到竟然持续了一年
  「大概知道我的喜欢....刻意保持距离吧？」这是品竹觉得最合理的答案
  「那你还......」
  「也许你觉得我很傻，但是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，这二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好，这样就够了」她说不出个所以然，但她从羽涵眼里流露出的关心说明她很在意
  「她也喜欢你吗？」
  「应该没有，不然何必避开我，我曾考虑过放弃，但我放不了手，如果她身边没有人照顾她，我想待在旁边，若她有人了，我可能会放手......」
  「......」
  「反正这二天很好就好了」
  「一年不理你现在只理你二天，你就......也太没尊严了吧」
  「再给我一点时间吧」最近她确实太沉溺于羽涵的宠爱了
  週六日二天羽涵万般呵护着品竹，帮她洗头吹头发，帮她换防水胶带让她方便洗澡，再细心帮她上药生怕弄痛了她，晚上还会陪她一会儿才回房
  週日晚，品竹跟羽涵表示週一就会回去上课了，羽涵坚持要接送，品竹先是拒绝，但最后还是同意了，表面上是同意了羽涵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
  她告诉自己就贪心这几天吧，这是受伤才有的福利
  接下来的早上都是羽涵负责接送品竹上学，下课时间不定，品竹会自己回家
  二週后，暑假开始，品竹的伤也好了，她知道老天爷给的美好时光结束了
  羽涵想着这二週的密切相处，关心的话语与眼神、彼此行程的报告、提醒吃饭吃药、共餐与换药的时光，都让彼此间距离更亲近，可是暑假一开始，不用再接送上学后，羽涵却不知该怎么办，她捨不得目前这样的相处模式，这久违的亲近与温馨
  她想起车祸后的某个晚上，她坐在品竹床上陪着她睡觉，结果因太晚而睡着，后来她感觉到品竹轻抚她手的触感，羽涵醒来却捨不得动，这反应轻易的洩露了自己的心意，而品竹的抚触也透露着喜欢吧？可是再这样下去，她怕.......而她还没准备好
  暑假开始没多久，品竹似乎感受到羽涵的迟疑，她罕见的说「我要回家里过暑假，弟弟一直打电话给我，要我回去陪他」
  羽涵不确定这是藉口还是事实，她知道品竹不爱住那个家，连过年都只待到初二就回来，可是现在却说要回去二个月？是感受到她最近又开始晚归吗？
  可是她要说什么？用什么立场说？她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说出让品竹陪她的话，很多话现在的她都说不出来，这让羽涵好闷
  「不要回去太久，我一个人会很无聊的」最后只讲出这句话
  品竹笑笑的说嗯
  这段时间產生的火花，像烟火一样，绚丽而短暂
  隔二天，品竹就回去了，在前一天晚上，她敲了羽涵的房门
  「我明天回去了，你....要自己照顾自己，要好好吃晚餐」
  羽涵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，有些不捨的情绪溢满喉头
  「那......晚安」品竹转身要离开
  「等一下」羽涵只想留住她，待品竹转过来后，羽涵抱住她「要那么久没见，让我抱一下」这是这二年来第一次要这么久不见
  品竹来不及有什么想法，只觉得这拥抱好温暖，她也感受到羽涵轻抚了她的后脑勺，她的手这才圈住羽涵，然后收紧「我会想你的」
  「...............我也会，可以偶尔给我传讯息吗？」
  品竹点点头，下巴靠着羽涵的肩，然后她放开羽涵